V.

啊,是时候拖稿了

[叶黄] 鲸日(一)

#新年诈尸 旧文补完重发

#全文完结日更  依然含少量叶all汤底


架空叶黄he 甜度+++++  





喝酒伤脾胃;不能喝酒。黄少天费劲百般力气撑着困意和对于自己倒在路边这事的印象把眼皮掀开,入眼的就是灰不拉几色儿的窗帘,和一种难以言说但躺着还挺舒服的床单布料。

不过现在不应该计较这些事。

更大的问题——他的注意力应该集中在旁边竖躺着的陌生人身上。

这一睁眼他实在很懵逼。胃要疼到昏迷之前的意识是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给他拨打个120送医院,和还没有跟领导请假。昏迷之后那当然是没意识。现在麽,情况有点难以推断。那之前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胃出血,脑子有点恍惚,疼的快要断片了。所以他真不知道他怎么就在这的。

更不知道这是哪。


但肯定不是医院。

"醒了?"

眼跟前安安稳稳躺着还打着小呼噜的男人突然翻了个身,穿着土色圆领毛衣的人本来给他留了个背影,现在一言不发突然翻过来半耷拉着眼皮,鼻尖差点撞上鼻尖。这人鼻尖还挺翘。

黄少天吓了一跳缓过神来,懵地同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别扭地往后缩了缩。

可惜后面挨着的不是墙角,是空地。

换谁睁眼起来在陌生环境旁边躺着陌生人也是要吓一跳的。只是这一动不要紧,原来他就挨着床沿,这一动人就要顺着床边进行个小的自由落体。


然后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把他从大街上捡回来了的陌生人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手上握着肩膀往里一拉一按,手心挺暖,就是用力了点,黄少天觉得自己整个人像个长塞棉枕头翻滚了半拉又被拽回了原位置还再靠里点,还差点直接栽到了人身上去——好家伙,一股烟味。

以前他也对烟味没这么大反应,现在是真不舒服,他咳了半晌,一边挣扎着眯瞪着眼想坐起来。结果又被人从上而下俯视着一言不发给推了回去。


"你干什么你"这下黄少天算是吹胡子瞪眼,自己也根本没想抑制地对着一个陌生人人发了火。

他身上也没力气,也难受,人身体一不舒服心情就是会变激动好几倍。对亲人显得脆弱,对不认识的还带着一身烟味的陌生人就变成了爆脾气。毕竟他这脑袋沉重身体酸软想摇摇晃晃坐起来,被人轻而易举还是单手直接摁倒,还是太让人气闷,这人谁?


"别动了,胃也不怕崩了,你不觉得你身上难受麽。"

男人又把他在床上往里推了推,自己也往那边挪了挪,开口时嗓音略低沉,但是还勉强算的上好听。

黄少天看他,从他颜色很丑而款式直男的毛衣衬衫到长得不赖的五官,长的挺正,就是眼袋青黑,胡子没刮干净,头发乱糟糟的看着也降低了不少分,还有就是身上的一大股烟味让他也没法再看下去,虽然他自己也免不了生意场上被人递来几根烟抽,但他直到现在也不喜欢烟味。难受了就更不想闻烟味。


"我胃出血了?"黄少天干巴巴地问。心思从他觉得胃倒是不怎么疼了的身体状况,到反复思考眼前这个状况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一动脑子就头疼,跟被针扎一样一下一下的,这样就脑子更转不过来。连问你谁阿这个在脑子里盘旋了半天的问题都没转过来问。



"没有。不过等我发现你再晚点的话也就差不多了。"闻言男人轻笑着哼哼了两声,带着点让人不服气的轻嘲。他脸色冷淡还敷衍,歪着头斜眼笑着看他,莫名还带了点对小年轻不知道爱惜身体的无奈,看着人就更凶巴巴的,像是被欠了钱。

"你喝酒之前吃了点什么没。"

"……好像吃了点橙子?"黄少天被唬地一愣愣的。又一次没顾上想问你这人谁啊就先接了男人的话下去。

大概是这个看着邋里邋遢拿下垂眼瞥他还很不友好的男人,给了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不是什么那种社会上的领导给人的压迫感。而是更直白原始简单也幼龄化一点的,像是那种幼儿园小朋友对上抓到自己没好好睡午觉的老师那种被抓到错处有点怕怕的压迫感。小孩不听话对上家长就要被打屁股的感觉。



果然,男人一听这话就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虽然只是一下的事,但黄少天生起病来像小动物一样的下意识反应是缩了缩,自觉得有点心虚。……靠啊,神经病吧这是,又非亲非故的他心虚个毛线!


"下次别空腹喝酒了。年纪轻轻把命耗没了,挣再多钱也没用。"

黄少天一边忍不住怼关你什么事你知道个毛,一边心想老子的头真是疼的很,胃到不觉得难受了这到底什么情况。就看着男人伸手过来摸了摸他脑门。他还是想躲开的,黄少天一点也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结果当然还是没躲开。也许是因为在男人再不太热切的面孔下太过明显的善意。


"还烧着点,不行一会打一针吧。哦,我是医生。刚刚大发慈悲地把你从路边捡回来了。就你用脸拥抱大地那会。"隔了一会他才是这么说的。

这难道不应该是一睁眼先跟我解释的情况么?

睁眼要不是看出来这人也精神不佳有点虚,他都以为自己被人贩子绑架了也说不准。不过内心当然还是感激为多,吐槽顺带只有一点点点点。黄少天刚说出口一声"谢谢",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结果就又在男人的"不用,反正你挺轻我就当扛个小麻袋"。和"胃没出血,但是头烧的把我蛋饼都热熟了的"三言两语下,把心里出现的对于和谐社会的温存和人间自有真情在的感动又重新收了回去。


"靠。"这个自称叶修的医生又同黄少天再三言两语了几句。导致的是黄少天完全炸毛,觉得自己可能跟这个医生是八字不合。没法在清醒情况下共处一室。


"小朋友脾气还挺大。"叶修努努嘴。逗人逗过了反过来说他没趣。

这下倒是把事捋了个顺。叶修说昨天那个时间太灵异,路上人也太少,他工作上班的医院太远,而附近的诊所凌晨四点并不开门。要不是他碰巧回来,怕是路上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看见当街脸着地个人谁也不敢去扶。毕竟凌晨四点钟天黑乎乎,谁知道他躺在那一动不动是不是有个什么吓人的凶杀案。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人少,除了叶医生压根没人路过碰见。



黄少天闻言一下子思绪跑了好几个可开发地。问叶修他怎么就不怕是凶杀敢去把他扛回来,也不嫌费劲;又问叶修他脸着地后五官被压扁没。

叶修一个个问题回答他,先理所当然自卖自夸是他心底善良道德标兵,也说如果发现真是个没气了的就拉进来当解剖模板,还说他五官没被压扁不过也没见多立体,再让他别叨叨叨个没用的,关注点实在东西。


什么算实在的东西?

就是你不继续问问你身体怎么样了麽小朋友。

哦靠靠靠对。我胃怎么样了?是真没出血吗叶医生?我一直在发烧?我说怎么这么头疼。对了那个叶医生我手机呢我手机呢。大哥,大哥,劳烦您帮我找找手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八字不合被人嘴炮逗弄也得求人。更何况叶修本来也是一脸灰青看着好不到哪的样子,刚拖着嗓子还算有耐心地跟他说话,现在被他吵了起来连低着嗓子说了好几句闭嘴,黄少天被虎一句,一边那种小孩被老师管教的讨厌感又升起来,一边又升起生病时人特有的愤怒和委屈。

结果叶修说让他闭嘴是闭嘴,但还是摇摇晃晃慢悠悠下床去拿了在另一个房间充好电的手机给他。



"你安静点。""嗯嗯嗯嗯"

黄少天一下子如释重负,鼻酸气闷下去连说了几声谢谢。

眼看着也就是才六点过一会,冬天天晚,天还黑着,他给魏琛和喻文州发了短信。想等自己好点了再打电话说过去。

"你不会也生着病呢吧叶医生?"忙乎完这些他算是心里踏实了些,仅剩的撑着头疼的思绪也一点点又松弛下来。黄少天一边心里感慨幸好手机还在呢,再想感谢一下叶修,就看着他脸色确实是不怎么好看。就是那种病态的苍白的不好看。也怪不得刚才他扶着太阳穴皱眉说让他别说话了安静点。

不过医生生病自己还治不好自己?




叶修这才跟他说是医生的工作连轴转,大手术了好几天没合眼,累。

黄少天哦哦哦了几声,有点同病相怜地想着哪行都不容易,问他那现在赶紧睡?叶修说等会。黄少天想问他等什么。结果叶修这回没回答他,跑外面屋开了灯听着稀里哗啦洗了把脸,再等一会进来的时候端了两个瓷碗。



"这什么?"黄少天终于有了可以坐起来的权利,还是身体软绵绵被扶着坐起来的。叶修看他一眼,带着乌青的眼袋,这次除了疲惫嘲讽还带了点同情和怜悯。

"你……没喝过粥,这么可怜?"

"……喝过。我知道这是粥。没事。"黄少天转动了一次生病就跟生锈一样的大脑,后知后觉在心里骂我靠。

结果可能是他手上也没劲,碗烫,差点还没拿稳。这下叶修对他投过来的眼神更加同情而怜悯,还憋笑。看的黄少天气的把眼都瞪圆了一圈。




"……快点。"叶修已经不想不说话了,恨铁不成钢地几下把自己那碗喝完了又拿他这碗。拿着勺怼到黄少天嘴边,虽说动作能有多轻,眼神就能有多嫌弃。黄少天还都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可能头晕晕乎乎的,可能温度又高了一点。好像也确实抓不住碗。就逆来顺受得了,就是叶修嘴角那个让人看了非常气闷的弧度好像在隐约嘲笑他动作不利索生活不能自理。

"你烧成这个样子我没法给你开药。必须吃点东西垫胃。"叶修补了这么一句,“哥只有熬白粥技能。难吃也不能说难吃。”



"哦……不难吃不难吃……那我一会吃完粥是不是吃个药就行,还是别麻烦你了,您要不赶紧去睡,我自己来。"当然,他再怎么着难受也还是不好意思。能这么着不是第二天天大亮后才被人发现送医院他已经挺知足了,胃只是痉挛还没出血,既然只是发了个烧况且还是被这么好一大夫捡回来,还专门给他熬了个粥喝,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事。人间自有真情在。




"我喂你喝还快点。"叶修自己也头疼地不行的说,虽然实际上每舀一勺还吹一吹实在不快,"反正我也没法睡。"

"……还有事?"这是喝了点东西就觉得胃里暖和点,连着精神也好点的黄少天。他就呆不拉几木愣愣地问。

"我歇班休息,等会一睡觉神仙都吵不醒我。怕你死我家里,我得给你看好再睡。"叶修说。耐着性子一勺一勺舀到他嘴边喂下去。

"哦。"黄少天现在也顾不上这大夫说话难听噎人,就觉得人也确实说话实在,也确实给人添了麻烦。"没事,我喝完自己吃药吧,叶哥你帮我把药放旁边,我自己吃,如果没药反正天快亮了一会我下楼找个诊所看看就行……"

"我的意思是,"叶修三下五除二把最后几勺喂完。"你这样吃药伤胃还好的太慢,现在喝完粥了,我得直接在家里给你打一针。"


"你别嚷嚷。刚才是跟同事领导请假呢吧?别挪地了,我这还能留你半天管你到好起来。"叶修怕他又一堆这个那个先一步补充到。"你就点头表示同意就行。就当哥快过年做好事。家里有针,退烧药,比楼下小诊所还干净正规。你还有什么问题尽量缩短在10个字内。"



"打一针……?打哪?"黄少天左想右想觉得人都把话说这份上了,再拒绝自己就是不时好歹。

"屁股。好的快。"叶修把他碗一收,给他递了块热毛巾过来让他自己擦把脸。





“嘿……”黄少天有些尴尬。

毕竟一个成年人,一个性取向属于小众的成年人,要在一个私人环境里被一个同性还有点小帅的医生在屁股上扎个针多少会有点微妙的不好意思和羞耻心。

然后这种羞耻心就在他擦完脸终于发现自己身上套的跟本就不是自己的衣服,连着裤子也不是自己的裤子的时候一下到了顶点。


"你的衣服上全是酒味和土。还湿了一部分。"叶修像是看透了他想说什么,倒是很坦然,觉得这都是没必要多说两句的事。"不换你就烧死了。也没法测体温。我那套睡衣不是新的,但也没穿过几次还刚洗过,你别介意。"



"哦哦哦,谢谢!"

黄少天哑口无言,觉得今天这一小会自己的谢谢在这说的极其的多,但是也确实是真的特别诚心。他擦干净脸又穿着叶修给他拿来的拖鞋听着指挥扒裤子趴好等挨针。




先扒的裤子,空气有点凉,然后涂的酒精和碘酒。还是有点凉,拿着一小根棉签叶修的手指摁在他屁股上,依然有点凉,多少使着点劲。

原本以为很疼,他都不自觉绷起来咬好牙了觉得自己腿都绷的快颤了,结果一点事也没有。

小时候的黄少天在屁股上打针这事可以说是记忆深刻极其惨烈,所以他长大后才都宁可多花钱输液也不打针。没想到这一个看着邋遢的男医生说话敷衍又欠揍不怎么友好,却下手轻的很,就跟刚才喂他粥还会吹一下怕烫一样。挺心细。






"呵,哥有特殊的在屁股上的打针技巧。"黄少天因为紧张没忍住,被迫叶修听了半天从小到大他仅有的几次扎屁股的悲惨回忆。这次叶修没让他安静,就利索扎完针了收拾好小药箱跟他说没事了可以去休息。不过也说明白了他就一个人住就这么一张床,休息着还是得在这床上躺一块。




"我的建议是你别瞎跑。捂捂汗。"叶修道,"不过到底怎样你随意,想走自己帮我带好门。睡了。"说完他就睡了。提醒黄少天温度计就在枕头边自己可以测测看。再不舒服快要死了再把他叫起来


他这一睡就是两三秒钟的事就能熟睡,就能打起了小呼噜,听着特别困,也特别累。

黄少天觉得这叶医生实在心大的很,让他随意走就这么睡着难道也不怕偷他家东西,说起来他把自己能从路边捡回来也算是非常人之举。现在后来再四处一打量,得,空荡荡的也实在没什么东西可看。他又想既然他睡觉神仙都叫不醒,他一会真难受了还能把叶修叫醒?不过他一醒的时候,叶修也本来是在睡觉,结果还不是一下就醒了。神奇。


叶修的呼噜非常能催动人睡眠。本来喝了一碗粥跟叶修说了会话还打了个针的黄少天都精神了,在给自己胳膊肘里塞上体温计后又昏昏欲睡起来。他是没那个体力和找死的想法出去吹风挪回也就他自己一个人住的公司套房里,就在这歇吧。

反正人医生都不介意。

黄少天把头都整个埋被子里的时候看着叶修这次是躺平了睡的。微皱着眉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烦心事。


被子是厚被子,这回也不是烟味,而是一股崭新的也没什么人气的消毒水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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