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Chapter 5.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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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沢田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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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孤独是鱼，想必连鲸鱼都会慑于其巨大与狰狞而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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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勇气是鱼，反射着阳光的河面都会由于其巨大与朝气而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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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挫折是鱼，无论河川或大海都会由于其悲痛与滑稽而不再提供栖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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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坂幸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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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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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aa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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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每个孩子出生时，最先学会叫的，都会是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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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wada Tsunayo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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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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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沢田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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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父亲和母亲一起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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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纲吉”是日本以前一个很厉害的将军，想来当时父亲和母亲寄予了很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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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沢田家光。母亲的闺名是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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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町。本州岛，名古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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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长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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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町是一个很小很安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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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妈是一名家庭主妇，后来听邻居阿姨说年轻时当过护士。
当时我有些不明白，因为我觉得妈妈现在也很年轻，并且是在并盛町最年轻最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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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一个荒唐的有些不务正业的男人。很长时间以来我都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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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很长时间，我都偷偷想过，父亲配不上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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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游手好闲，很喜欢逗我哭。胡子拉碴的，称不上有多英俊，但是妈妈很爱他。从每次妈妈提到他露出的表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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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爸爸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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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对于我来说是记忆中模糊的存在，唯有扎在脸上疼的胡子，强有力的臂膀，夸张的肌肉，还有喜欢逗哭我的恶劣的表情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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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很少回家。即便幼年如我，还是能够记得男人几年之中只有寥寥几次回到日本。当然，那会是妈妈和我一年中最高兴的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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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在我5岁之后就更少露面。从一年回几次家变成了几年回一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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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我也模模糊糊地快忘记了他的长相。
但是妈妈记得，她会时常拿出他们的结婚照，非常温柔地、非常温柔地笑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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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跟我说父亲的工作是在世界各地挖石油。过了一段时间我又想起来问的时候，她说父亲在指挥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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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敏感地不再去多问这些话题。妈妈似乎对我很愧疚，因为我没有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像其他孩子一样的家庭。
我不想妈妈因为我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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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的父亲到底在做什么工作。但我仍然敬慕他，憧憬他。像每一个孩子对父亲一样。
只是我跟妈妈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偶尔会听到别人的闲言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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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常年不在家，女人自己一个人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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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父亲到底是在挖石油还是指挥交通，我多少开始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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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多次的生日愿望都是父亲能回来。但是从来没有实现过。
刚开始还会伤心地哇哇大哭，后来能让我开心的蹦起来的无非是生日时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打过来的电话，也没有太长时间，通话就会结束。
已经不抱太大期望，又相当容易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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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期盼着跟父亲的每次通话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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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邻居称为没有爸爸的小孩，同龄的小朋友有的被叮嘱不要跟我玩。那些都没有什么，我没有什么。
以前喜欢跟我玩的小朋友也不跟我玩了。也没有什么。
虽然心里委屈又难过，但是我会听妈妈的话。所以他们理所当然也听他们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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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看到妈妈第一次因为我被人说发了脾气，她第一次在我面前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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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第一次跟人动手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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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是比我大的孩子。我也不知道平时连一只吉娃娃都能吓哭的我哪里来的突如其来的神勇。
我打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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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揍的很惨。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
不只为了妈妈，也为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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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我的妈妈。父亲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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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好也是我的家人。
轮不到他们来说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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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样，我也爱我的父亲。就算年幼的我偷偷在被子里哭的觉得他好像不要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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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的妈妈流眼泪，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不可原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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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妈是怎样强大的一个人，多少年都独自坚强的走过的一个人。幼年的我会不明白，一个女人自己带着一个孩子是怎样的不容易。
妈妈自己一个人搬了好多好多东西回家。看着就很重。
妈妈自己踩着凳子换灯泡，没有叫闲言碎语的邻居过来帮忙。
逢年过节我们没有串亲戚，妈妈会给我一个人做一桌子好吃的菜，妈妈陪着我放烟花。
妈妈年轻时候怕狗，后来发现我更怕，她就拉着我，一步一步扬着头走过去。
妈妈也不怕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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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往家寄明信片。家里的钱够用的，爸爸会打给我们。
妈妈说纲君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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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爸爸很爱妈妈和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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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爸爸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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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一直在守护纲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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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会拉着我的手一起回家，就算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哭的脏兮兮惨兮兮的也会抱我。从不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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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像是妈妈的精神支柱。而我是妈妈最后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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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变成了星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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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想变成星星，守护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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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手掌十分温暖。
她拉着我，我就像是拉住了半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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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妈妈的半个世界是父亲，她空着左边手的位置，让我走在路的里侧，却没有人走在她的外侧。
妈妈已经习惯了等待，始终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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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妈妈那样对他。
幼小的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妈妈。
而妈妈也只有我。
我喜欢跟妈妈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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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妈妈第一次情绪崩溃抱着我哭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弱小，那么无力。
我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却没法变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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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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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想跟那些说我是没爸爸的孩子玩，他们把妈妈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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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爸爸的人。我说有就有。
而且妈妈很爱爸爸。所以我也爱他。
我的爸爸也是个很伟大很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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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变得越来越不想跟周围的人交流，妈妈给我买回来了大量的光盘和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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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君长大后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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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成为巨大的机器人！然后保护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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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没记错的话，我是这样说的。
多么渺小又伟大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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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小到妈妈只要天天开心的笑着我就愿意每天这样无所事事的活下去。
伟大到我永远也变不成巨大的机器人。伟大到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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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到现在，我也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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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夕烧小天使的话，

要回老家了，所以糖以后给……（弱弱的）

我睡醒一觉后，觉得自己摸的鱼实在丑，默默地又删掉了(ಥ_ಥ)

对不起QAQ